劉海中的話不無道理。
做善事嘛!
當然要自願。
不能強迫人家捐款。
陳達沒有反對,其他人也沒有反對,大家重新把目光投到了易中海身上。
易中海想了想,點頭道:「各憑心意就好。」
這時,閻埠貴站了起來,皮笑肉不笑的說道:「既然一大爺和二大爺以及我們院的陳大工程師都這麼說了,我也沒什麼意見。」
「只不過呢,大家也都知道我的家庭情況,家裡人多,花銷太大,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錢來幫襯他人,但現在話已說到這個份上,我不表示一下也不像樣。」
「這樣吧!」
閻埠貴雙眼一眯,接着道:「我就帶頭捐個款,我捐……」
說到這裡,他準備從褲兜裏面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五毛錢,就在這時,陳達忽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,笑道:
「三大爺,你別急啊!咱們院不是一大爺最大嘛!你先看看他怎麼說,然後,你再捐也不晚。」
「捐款幫襯他人是在做善事,哪用分什麼大小。我捐我的,一大爺捐一大爺的,各捐各的就行了。」
閻埠貴還要掏褲兜里的五毛錢,但陳達的手勁實在是太大了,雖是單手壓着他啊肩膀,但也讓閻埠貴有點喘不上氣的感覺,最後,只能怏怏作罷,不甘不願的對易中海道:「老易,那就你先來吧!」
易中海點了點頭,但沒有立即掏錢,而是以目光示意傻柱,示意他先捐款。
剛才他就跟傻柱商量過,明裡暗裡都告訴傻柱,要他多捐點。
眾所周知,傻柱就是院里年輕一輩的頭,如果他捐多點,想必也能帶動年輕一輩的積極性。
至於老一輩,那就看他易中海怎麼做事就完了,他相信,只要他捐一百塊,那劉海中,閻埠貴之流也不好意思捐個幾毛。
大家都是院里的大爺。
自然不想看到自己被強壓一頭兩頭的,他們雖然不願多捐,但看在易中海捐出巨額錢款的份上,怎麼著也得捐個十塊二十塊,甚至更多。
不能讓人背後說閑話嘛!
傻柱看到易中海示意後,猛一咬牙,從口袋裡掏出了這幾個月省吃儉用才存下的五十塊錢,用力往桌上一拍,大聲道:
「我先來,我捐五十。」
看到傻柱這個大手筆,院里其他人齊齊驚呆,他邊上的許大茂就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傻柱,震驚道:
「傻柱,你沒吃錯藥吧?你既然捐五十塊?」
傻柱也很肉疼,但這時的他肯定不能表露出來的,故作得意的昂了昂頭:「五十塊很多嗎?我還想捐一百呢!」
「你牛逼!」
許大茂打從心底佩服傻柱這副打腫臉也要充胖子的模樣,忍不住豎起雙手的大拇指。
傻柱哼了一聲,懶得搭理他,轉過頭去,「許大茂,該你了。」
許大茂笑道:「我急什麼啊!三位大爺都沒開始。」
這時,易中海說話了,「許大茂說的對,作為院里的管事大爺,我們當起表率作用,那就由我先來帶個頭。」
說著,瞄了一眼桌上的五十塊,又瞄了瞄劉海中和閻埠貴。
劉海中和閻埠貴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,無疑,他們是懂易中海意思的。
易中海的這個動作,無非就是告訴他們,傻柱這個小輩都捐了五十塊了,你們兩位大爺輩的總不能比他少吧?
易中海很快收回目光,緩緩從衣兜里掏出了十張大團結,然後在劉海中,閻埠貴以及其他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,壓在了傻柱剛捐出的五張大團結上面。
「我捐一百塊!」
易中海有點得意的報了個數,還不忘又瞄了劉海中和閻埠貴一眼。
劉海中:「……」
閻埠貴:「……」
「二大爺,三大爺,現在該你們了。」
看着劉海中,閻埠貴滿臉大汗,似乎忘記了捐款一事,陳達好心的提醒他們。
「催什麼,我這不是在掏錢嘛!」劉海中沒好氣的瞪了陳達一眼,不甘不願的把手伸進衣兜,摸遍了身上三個口袋,總算湊足了皺皺巴巴的五十塊錢,準備往桌上放。
陳達又提醒他:「二大爺,一大爺捐了一百,傻柱也捐了五十。」
這話沒別的意思,更沒有道德綁架的意思,純粹是好心提醒。
————不管你們信不信,反正陳達是信的,所以,他的語氣是非常的柔和,不帶任何情緒。
話音落下,劉海中的手僵在半空,有點小尷尬,他忽然感覺自己被道德綁架了,但他沒有證據。
劉海中不想尷尬繼續,猛一咬牙,又從褲兜裏面掏出了五塊錢,放在一起,不情不願的往桌上一放,有氣無力道:
「我捐五十五。」
「二大爺果然是二大爺。」陳達贊了一聲,隨後,看向閻埠貴:「三大爺,該你了。」
聞言,閻埠貴額頭上沁滿了汗珠,用手抹了抹,訕訕道:「老易和老劉工資高,是我不能比的,我的工資只夠養活一家人……」
一會時間說了很多,言里言外就是沒錢,不願多捐。
陳達只是笑,不搭話,只等閻埠貴要掏錢的時候,不痛不癢的提醒一句:
「三大爺,剛才一大爺捐了一百,二大爺捐了五十五,傻柱捐了五十。」
閻埠貴掏錢的動作戛然而止,最後,逼的沒辦法,他只能咬牙從最裏面衣服,秘密縫製的特殊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折的板板正正,乾乾淨淨的大團結,控制着顫抖的手,緩而慢,重重的放在了桌上。
「我……我……我捐十塊。」
陳達知道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,也就沒有再拿言語擠兌他,接下來,許大茂也捐了十塊,閻解成捐了五塊。
其他人則是捐一塊到十塊不等。
待到尾聲的時候,桌面上已經堆積了八百八十八塊錢。
陳達是最後一個捐款的,自然也是捐的最多,不過,只是口頭說了一句,「我捐兩百。」
然後……
就把桌面上的八百八十塊錢全部撿拾起來,裝進了早就準備好的皮包裏面。
院里的人都看傻了。
閻埠貴第一個站了出來,用顫抖的手指着陳達,顫聲問道:
「陳達,你……你……你什麼意思?為什麼把我們的錢裝進你的口袋?」
陳達道:「哦,忘了告訴你們,賈東旭死的時候,千囑咐萬囑咐,要我幫忙照顧秦淮茹……」
「你們也知道,他是我師兄,師兄的話自然是要聽的,對吧?」
「我當時就答應了他。」
「既然答應了他,那這個錢自然而然就由我來保管。」
「不過,你們放心,我不會動用這筆錢。」
「當然了,秦淮茹一家每月五塊的必要生活費是免不了的。」
「我會每月按時發放到她手裡。」
「你們大可放心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