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淮茹撇了撇嘴,很是委屈。
如果說她真想氣死賈張氏,平時的機會就有一大把啊!何必要等到現在?
但賈張氏可不管這麼多,又噼里啪啦,劈頭蓋臉一頓亂罵後,心情才算稍微平和一點,但怒氣不減,仍舊惡狠狠盯着傻柱和秦淮茹。
這時,易中海從屋子裡走了出來。
賈張氏一看到他,雙眼頓時一亮,快步迎了上去,「一大爺,你出來的正好,傻柱這個狗崽子剛在這裡胡說八道,說什麼東旭在廠里出事了……你過來評評理,像他這種不安好心的人,是不是應該重重懲罰他。」
易中海由於回來得早,並不知道廠里後面發生了什麼事,聞言,眉頭一皺,問向傻柱:「賈張氏說得是真的?」
傻柱煩躁的道:「一大爺,賈東旭真出事了,現在就躺在醫院呢!我沒有騙她。」
易中海也是了解傻柱的人,知道他不會拿別人的生命來開玩笑,心思頓時一沉,問道:「他在哪個醫院?」
「最大的那家。」傻柱鼓着腮幫子說道。
「快帶我過去。」
易中海猛揮手,催傻柱在前帶路。
傻柱看了眼賈張氏,又看了看秦淮茹,遲疑道:「那她們呢?」
「一起過去。」
易中海很清楚,如果賈東旭是真出事的話,沒有家屬在旁簽字和照顧,醫院是不敢動大型手術的,所以,賈張氏和秦淮茹必須一起過去。
賈張氏還想說什麼,但見易中海,傻柱,秦淮茹的臉色都變得凝重,她也不敢多說話了,同時,她的心也提了起來。
要知道,她才是賈東旭的親媽啊!
血濃於水……
就算她再不是個東西,可現在關係到了賈東旭,她不緊張也得緊張了。
一行四人匆匆出了門。
秦淮茹家的三孩子,就由一大媽暫時看管,現在的槐花還很小,剛剛滿月,倒也不是很吵鬧。
小當兩歲,剛剛學會走路,這個年紀正是滿地爬的時候,讓一大媽有點鬧心,但好在有棒梗這個八九歲的屁大娃子在,有他一一起看管,倒也省了不少事。
………
醫院。
易中海大步走進,看到陳達也在,他不禁一愣,賈張氏也看到了陳達,她懸着的心瞬間更懸了,三步並作兩步,來到陳達面前,顫聲問道:
「你,你,你怎麼會在這裡?」
「東旭他,他,他真出事了?」
陳達淡淡的看了她一眼,指着急救室的大門道:「人在裏面,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。」
賈張氏聞言,如遭五雷轟頂,差點一跤摔倒,還好傻柱眼疾手快,一把拖住了她。
「賈大媽,你鎮定點啊!賈東旭現在不能沒有你啊!」
賈張氏失魂落魄的點了點頭,艱難邁步往急救室走去。
由於賈東旭現在已經確認沒救了,急救室的大門也就沒有再關上,更沒有給他更換病房。
因為沒必要。
醫院很清楚,折騰來折騰去,到頭終究是一具屍體,還不如就放在急救室了。
一旦賈東旭落氣,可以直接拉到停屍房,省事省力,也給家屬省錢。
秦淮茹和傻柱緊跟在賈張氏身後也走進了急救室。
易中海沒有動,站在原地,滿不是滋味的看着陳達:「恭喜你通過工程師考核。」
「嗯!謝謝!」陳達淡淡點頭,然後走到一邊。
他跟易中海,向來沒有多餘的話說,倒不是他討厭易中海,而是……怎麼說呢,反正就是那種不願過多接觸的那種。
他刻意保持着距離。
易中海有點尷尬,正準備找個話題繼續找陳達聊天的時候,忽然,急救室內傳出了賈張氏撕心裂肺的哭喊聲。
「東旭啊!你這是怎麼了啊!你快睜開眼看看我啊!我是你媽啊!!」
哭喊聲中還夾雜着秦淮茹的抽噎聲。
「東旭,你怎麼變成這樣了,你這樣……你讓我們以後怎麼活啊!」
聽到哭聲,易中海身體劇烈一震,慌忙向急救室跑去。
進到裏面。
第一眼就看到了賈東旭已經沒有半點人樣的軀體,全是血,有的血漬已呈烏色,更甚者,已經凝固,圍裹在賈東旭身上,格外瘮人。
見狀,易中海臉色大變。
「叫醫生,快去叫醫生,快叫他們趕緊來救人啊!」
易中海朝着傻柱大吼。
「我……我……我這就去。」
傻柱邁腿奔出急救室,朝着醫院前台跑去,陳達喊住他。
「傻柱,醫生剛才來過了,不用再喊了。」
「醫生怎麼說?他剛才怎麼說?賈東旭還有救嗎?」傻柱臉色慘白的問道。
陳達搖了搖頭:「沒救了。」
傻柱愣在原地,許久都不能回神。
這時,易中海咆哮的聲音再次響起,「傻柱,你傻愣着幹嘛,趕緊去叫醫生來啊!」
「一大爺,陳達說賈東旭沒救了,叫醫生也沒用。」傻柱如實回道,只不過聲音有點小,在賈張氏的哭喊聲中,顯得微不可聞。
易中海沒有聽到,見傻柱還杵在那裡不動,心頭頓時火起,猛走幾步,來到傻柱面前,啪的一聲,就是一個大耳光。
「你傻啦吧唧的的站在這裡發什麼呆?你是沒聽到我說說話嗎?我叫你去叫醫生啊!」
傻柱摸着泛紅的臉頰,一臉委屈:「我剛回答你了,陳達說賈東旭沒救了……」
「我可沒說。」陳達插嘴:「你別冤枉人。」
傻柱怒道:「剛才明明就是你說的,我親耳聽見,你還想抵賴嗎?」
「沒說就是沒說。」陳達一臉淡定的搖頭,然後,不急不緩的又加了一句:「是醫生說的。」
傻柱:「……」
事實上,這個問題不用再爭辯了。
因為此時,賈東旭已經咽氣。
摸着漸趨冰涼的身體,賈張氏的哭喊聲又升高了幾分,響徹醫院的每個角落。
賈東旭的主治醫生和協助治病的護士都走了過來,他們沒有說話,只是靜靜的看着。面對生離死別的畫面,他們見過不少,內心雖然還是很痛,但更多的則是麻木。
賈張氏哭了很久。
最後是在全體醫護人員的安慰下止住哭聲,第二天,她和秦淮茹,傻柱兩人,抬着賈東旭的屍體走出醫院,回到大院。
賈東旭沒有立即下葬。
因為還有很多事要處理。
第一件,也是最重要的事,自然是索賠,而索賠的對象就是軋鋼廠。
這個任務落在了陳達身上。
因為他目前的身份在廠里舉重若輕,由他出面,索賠會事半功倍。
陳達沒有拒絕。
他也不想拒絕。
因為這件事本就是他要做的,畢竟答應了賈東旭,代他照顧秦淮茹,不弄點錢怎麼行??
當然了,在做這件事之前,陳達要先做另一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