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兀之間,一股寒意瀰漫至全身,陳顏已經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在身後。
臉上保持着驚愕的表情,緩慢的轉過頭,然後頭又往上抬了抬。
一瞬間,他好似失去了思考,瞳孔收縮。
在他身後,一條碧綠的大蛇頭部虛影浮現,那兩隻黃色豎重瞳,直接擾亂了他的心神,讓他就那樣木訥的站着。
片刻後。
「嘶~!」大蛇吐了吐吐信子。
陳顏直接栽倒在了飛船之上。
敖兜的身影憑空出現,包裹着一團光,讓她的身體模糊。
哪怕是這樣的輪廓,也讓劉骸目瞪口呆,再配上那張臉,簡直人間絕美。
「看夠了嗎?」敖兜聲音平淡的響起。
依靠舟邊的劉骸,這才回過神來,偏過頭不與敖兜對視。
「幻術?」
敖兜低下頭,在陳顏身上拿下了一個袋子。
「還有搜魂。」
劉骸驚訝,他沒想到在剛剛一瞬間,敖兜就對陳顏施展了兩個秘術。
飛舟並沒有因為陳顏的倒地而下墜,想必敖兜已經控制住了飛舟。
再看敖兜,她已經在陳顏的儲物袋裡拿出一件大氅披上。
就只披了一件大氅而已,身體其餘部位沒有穿。
敖兜身高在一米七往上,陳顏要比敖兜矮半個頭。
所以這件大氅只能裹實她的上半身,下半身從大腿往下,全都暴露在外。
而劉骸很矮,因為小時候營養不良,不過一米六。
所以在敖兜面前,他像個小孩似的。
披上大氅後,敖兜又在陳顏儲物袋裡翻了翻,把他的常用品和衣裳全都弄了出來,隨後才坐下,平淡的看着劉骸。
劉骸微笑,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點。
許是覺得氣氛有些尷尬,劉骸出言道:「我以為你們妖是不在乎人類的眼光的。」
「確實不在乎,但我怕你看多了會早逝。」敖兜聲音依然很平淡。
「呵呵!」劉骸笑了笑,試圖坐起來。
「他的記憶里,有沒有關於我對你使用的這種馭獸法門的記載?」
敖兜點了點頭。
「這不屬於馭獸法門,是契約伴生靈的,沒有主次關係,秘術雖然高級,但卻是整個修士界通用的,不算什麼秘密。」
「這種秘術會讓雙方靈魂交融,這便是為什麼會記憶互通的原因。」
劉骸點了點頭。
敖兜本來不想繼續說下去,但看到劉骸若有所思的樣子,還是繼續說道:「契約的雙方可以相輔相成,同時也相互牽制,好壞摻半,這些都是根據雙方修為來看的。」
「就拿我們來說,你的靈魂經過這些年的磨鍊,很是堅韌,靈魂交融後,我的靈魂得到了你的滋養,助我康復的同時,還讓我化了形。」
「而你,雖然看起來沒得到什麼好處,但我靈魂痊癒後也反饋了一些給你,所以你現在的頭腦比以往要清晰很多,如果你是真正的修士,這種好處會得到體現,對現在的你,確實沒多大用。」
「還有我每次修鍊,也會給你一些反饋,當然,對你這個凡人也沒用。」
劉骸出言道:「這樣看來全是好處啊!為什麼御獸山的弟子沒見契約伴生靈。」
敖兜笑了笑。「契約伴生靈相當苛刻,首先得雙方同意。」
「另外,御獸山有獨特的馭獸法門,而契約伴生靈後,那便不能馭獸了。」
劉骸點了點頭,隨後一愣。「當時你不是不同意嗎?」
「我本來是不同意的,但我感覺我快死了,既然橫豎都是死,不如嘗試一下這契約是什麼路數。」敖兜道。
「如果有一方不同意呢?」劉骸繼續問道。
「輕則靈魂受損,重則身死道消。」
「契約伴生靈,首先得找比自己強大且資質好的對象,因為這樣才不會存在拖自己後腿的情況,而強大的對象肯定不願找個弱小的,所以這就是個悖論。」
「伴生靈對象得共同突破大境界才行,也就是我想到金丹的話,你也得具備突破金丹的條件。」
敖兜說話有時夾雜着並非這個世界的詞語,但好在劉骸根據記憶或者猜測都能明白。
「這就是你在御獸山想殺了我的原因?」劉骸問道。
敖兜點了點頭。
劉骸沉默,其實這些問題在和敖兜達成伴生靈的同時,就已經心有所感了,此時敖兜說出來無非是印證自己的猜想而已。
飛舟駛離御獸山後,又飛了許久。
而劉骸實在不知道跟敖兜說些什麼,乾脆就在飛舟上打坐修鍊。
出了御獸山後,明顯能感覺到靈氣稀薄了許多,但對他一個剛開始修鍊的人來說,沒什麼影響的。
根據敖兜記憶里的青木長生訣,劉骸試着去修鍊。
兩個周天運轉下來,他發現自己修鍊速度比之以前還要慢,因為靈根受損嚴重。
要不是以前突破過一層的話,現在估計靈根都封閉了。
繼續運轉第三個周天,忽的!劉骸有感,自己吸收的木靈力,竟然孕育出一顆種子在丹田處。
劉骸不敢大意,繼續運轉周天。
這顆種子青木長生訣有記載,稱之為草木之靈,相當於一種秘術。
青木長生訣記載了很多的秘術與術法,都是在修鍊之時感悟而來,有的是境界到了就會自動悟得,而有的則是看運氣,就比如這草木之靈。
這個周天運轉完,劉骸睜開了眼。
他發現,已經是早上了,緊緊三個周天,就用了一天多的時間。
忽的,他發現敖兜正皺眉看着自己。
「怎麼了?」劉骸試探的問道。
「你領悟了草木之靈?」敖兜道。
劉骸點了點頭。
他不疑惑敖兜為什麼知道,因為伴生靈能感覺到對方的身體狀況。
敖兜目光一凝。
「怎麼了?」劉骸又問道。
「我不殺你,是因為你成為凡人後沒多少歲月,而你現在卻開始修鍊。」敖兜語氣不滿。
劉骸也皺了皺眉。「那你為什麼不在我一開始的時候阻止我?」
「誰知道你都這樣了還能修鍊?」敖兜埋怨道。
確實不怪敖兜,普通人超過二十還沒修鍊,就難踏入修士行列了,而劉骸都快三十了。
雖然他以前有過一層的修為,但那畢竟是金屬性靈力堆積而來,對身體本身就有害,再加上自己親自廢了劉骸的修為,對靈根而言,更是傷上加傷。
身體在這樣的折磨之下,按理來說是不可能修鍊的。
敖兜忽然想到了什麼。
「是我大意了,你一個木靈根能吸收金屬性靈力,而且還練到了一層,這本生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。」
「如此想來,你現在還能修鍊,也就不奇怪了。」
「那你要殺我嗎?」劉骸淡淡道。
他本以為以後可以按照自己的活法去生活了,沒想到依然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。
敖兜想了想。「你雖然能修鍊,但以你現在靈根受損程度,應該難突破一層。」
劉骸黯然,敖兜又一次印證了自己的想法。
看了看情緒低落的劉骸,敖兜轉頭說道:「前面有座城池,隨我去買些東西。」
飛舟在一個偏僻的地方降落,隨後敖兜收進儲物袋。
「這人殺還是不殺?」敖兜看着劉骸問道。
劉骸看了看陳顏。「他也是個可憐人,算了吧。」
「哦!」敖兜哦了一聲,然後隨手一划,一道綠芒閃過,陳顏人首分離。
「你……」劉骸錯愕。
敖兜笑了笑。「我既然沒殺你,那你就好好的活着。」
說著,一個火球飛出,燃燒着陳顏的身子和敖兜從儲物袋裡翻出來的棄物。
「我觀你記憶,也非愚笨之人,他活着對你會造成怎樣的威脅,你難道不知?」
敖兜的話沒有任何感**彩夾雜。